(刀剑乱舞乙女)无安全感的审神者·二

大家都喜欢婶。

*

彩有些失措地跑出来,经过走廊拐角时也忘了停顿。

 

——啊!

 

因为脑子乱,刚才并未注意前面的状况。当她反应过来,只见面前有团影子背对着光,看不清楚,就要撞上了——

 

要……要撞到了吗?

 

期待中撞在某位刀剑身上,从而被他们的甲胄划破鼻子和脸的境况并未到来。那个人迅速侧身让过了彩,并在她被惯性控制、摔倒在地之前拉住了她。

 

“主上……!真是太抱歉了!”

 

他的声音非常恭敬,其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惶恐。

 

……这个声音太有特点了。

 

“——我名为压切长谷部,只要是主上的命令,无论什么都为您完成。”

 

初次见面时,他是这样说的。

 

不愿意与手下熟络,不代表彩不会在心中评估他们。再怎么说她也在残酷的现代职场中生存过。

 

所以……尽管压切长谷部的态度无可挑剔,能力也是上等中的上等,彩还是无视了他那几乎满溢出来的,想要更进一步为她服务的意愿。

 

她总觉得,他现在这种近乎无条件的顺从和忠诚,有点像在与之前送走他的主人较劲的样子。

 

稍有不慎,就会踏入一潭和解不了的泥沼啊。

 

“主……您,有谁对您做了什么吗?”

 

虽然接触不多,也能明显感觉到,长谷部的声音有点不自然。

 

什么……?

 

彩抬起头看他,还在因为刚才的惊慌微喘,这需要一点时间平复,她停不下来。

 

当她抬起脸,他的表情更僵硬了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带着惊讶和……别的什么东西。

 

不太好说。

 

“主上……”

 

这是他们之间的距离第一次这样近,彩不禁感叹长谷部的虹膜居然是罕见的琉璃紫色。可待她从这种惊叹中跳了出来,他却好像还被什么东西勾着意识。

 

“怎么了吗?”

 

彩只好抬起手摸了摸脸——完蛋了,它们还是热的。

 

所以……

 

她挫败地闭了闭眼,把另一只手的手背也贴在脸蛋上,试图借热量传递机制降低脸上的温度。

 

在这种情况下,越是急切地想要平静,越能起到相反的效果。

 

气氛突然变了。彩联想到了曾经熟悉的一幕。

 

有杀气。

 

她猛地回头,发现不远处的走廊上,站着一个一身暗色装束的人,银发银眼,盯着自己后背……?的某个地方。

 

彩这才意识到,压切长谷部的一只手握着她的左臂,另一只手环着她的后背,还保持着刚才拉住她,防止她摔个狗啃泥的姿势。

 

由于方才的动作,从后面看,就像她捂着脸低着头贴在他怀里……怎么说呢,如果不明就里,确实有点旖旎的味道。

 

“放开她。”

 

人间无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仿佛山雨欲来,再不复平时的沉静。

 

“就是你吗?”

 

彩体会到了一股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——长谷部把她拉到身后,自己跨前一步迎了上去,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一直盯着对方,谁也没有再看她一眼。

 

这是要干什么?

 

局势变得剑拔弩张,环境仿佛一瞬间静了下来。

 

树上的蝉鸣和鸟儿的叫声都不见了,却能听见樱花瓣被风簌簌吹落的响声……是的,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,虽然没有化作实体,但一旦脱缰,可能就无法再行挽回了——

 

……

 

“人间无骨。”

 

彩的声音不大,在诡异的静谧中却很清晰,语调也很稳定。

 

“退下。”她一字一顿地说。

 

似乎确实有效果。说出最后一个字后,彩突然就觉得自己身边的又是两个人了。

 

或者说,像“人”的什么存在……

 

“退下,人间无骨,不要让我再说一遍。”

 

彩挣开长谷部护着自己的手走上前——他没有反抗,非常顺从地放开了。

 

人间无骨认真地看着她,似乎在期待什么……然而他又没有直说,那为什么要奢望得到想象中的结果呢?

 

彩没有再说一个字,坦然地用扑克脸看了回去。

 

“遵命,主上。”人间无骨行了个礼,转身离开。

 

耳边又响起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和蝉鸣声。是嘈杂的春日呢。

 

*

 

经过这件事,彩不得不把长谷部安排成了近侍。

 

既然已经被拉下了水,没有道理再瞒着他……何况她也不知道目前能相信谁,这就是领导太过高高在上的后果呀。

 

脱离群众,就会变成孤家寡人。

 

这件事解释起来不是很容易。硬要说的话,人间无骨也没有明白地表达过意思。

 

要说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也可以,她只是单方面地不想再与他有公务之外的联络了。

 

彩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跟出来。

 

如果他不跟出来,那么她就不必特地把这事告诉别人,也不必特地找个知晓内情的近侍拦着他。

 

好讨厌啊,都是你的错。

 

彩有些尴尬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,真的有些羞耻,她也有点抵触,所以思维没有整理好,一席话讲得乱七八糟的。

 
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
 

在她说话的时候,长谷部安静地跪坐在一旁听着,一句话都没插过,“请您放心地交给我吧,只要是主命,我什么都会做,请您信任我。”

 

“你……就这样相信了吗?”

 

“当然,您无需过多忧虑,一定都是那家伙不好。”

 

对方的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恭谨微笑:“令主上感到困扰,他就是罪大恶极之人。有什么烦恼都请告诉我,若您想的话,无论火烧寺庙还是处理家臣都能为您分忧。”

 

……我并不需要那种程度的……

 

但这个时候,彩头一回有了不一样的感觉。有些刀剑对主上很疏离,甚至有“觉得你很麻烦”的潜台词。有些则是另一个极端,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能看到主君的地方,大事小事都为她操劳。

 

从前的彩觉得后一种比较可怕,现在……

 

她突然有了种被纵容的快感。

 

都这么大的人了,应该明白人都是独立的个体,这种情绪有毒。

 

可是,有一个人无条件地相信、包容自己,会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和反应,因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点肯定而感到幸福……

 

对过去的她来说,就像妄想一样,如今却变成了现实。

 

其实,具备这种属性的刀剑不是少数。他们一直都在那里,渴望得到与主君的关系更进一步的机会。

 

只是被彩有意地忽略了,而在她需要的时候,长谷部抓住了机会。

 

“压切长谷部,今后请阻止人间无骨靠近我。”彩拢了拢衣角。

 

“遵命。”对方低头应和,“可以的话,比起'压切',更希望您称呼我为'长谷部'。”

 

“为什么?”彩不解。

 

“因为……”长谷部苦笑了一下,琉璃紫的瞳仁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,“因为这两个字来源于我的前主人——织田信长野蛮的举动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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